“胶囊”里的愤慨 在六郎庄的所有公厕里,几乎都可以看到胶囊公寓的招租海报。一个姓高的村民对此很不以为然:“那怎么住人?纯粹扯淡!” 六郎庄是北京市效的一个小村庄,本村村民不足一万人,外来人口却超过了五万,村民主要靠对外租房来维持生计,村里高低不一、五花八门的建筑物里,塞满了来京发展的打工者,尤其是在中关村上班的年轻人。 因为胶囊公寓的受关注,这里比平日多了一拨拨采访的记者。住在“胶囊”里的孟小来,兴奋地看着记者来来往往,他甚至唯恐记者不来采访他。 孟小来说他是甘肃省武山县某乡政府离职干部,但他更喜欢对外宣称自己为诗人。这名33岁的北漂文艺青年,笔名黑骆驼,前几天又给自己取了一个笔名——孟凡墉。 “我结婚有好几年了。但是现在??离婚了。”他的语气黯淡了下来。与妻子离婚后,孩子与房子都归了女方,孟小来净身出户,跑来北京“干事业”。刚来北京,无处住宿,就在宾馆和洗浴中心打游击度过。前几年也曾数次辗转北京、甘肃、陕西之间,都不曾长住,这一次,他决定多待上一段时间。 做过多年直销,自称包装策划水准一流的孟小来,现今在多家公司兼职做销售。看到胶囊公寓的新闻后,他立刻认定,这是一个不能错过的好机会,“要抓住。” “作为当代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诗人”,他乘着酒兴说,希望通过住“胶囊”的痛苦经历,催生更多灵感,以写出更多体现底层人民心声的作品来。当然,更重要的是,他认为,这么做,是在代表中国文学界向高房价抗议。 “我居住在这里,更想传达某种东西,这件事情(胶囊公寓)出现了,我们必须要重视,整个社会都要重视,这是我们整个社会底层的压力累积到一定程度的爆发。我们要把胶囊公寓放到一定的高度去看。要穿透这2平米的空间看到它背后的意义。” 他越说越有些激动了:“我甚至想,让潘石屹来这里住一个晚上,让他体验一把。让这些房地产大老板们都来住上一段,你的目的就达到了。他不住一住,他不知道底层老百姓是什么样的生活。” 他还有些决绝地说,“房地产市场什么时候崩盘,我就什么时候搬走,不崩盘,我就一直住下去。” 就在孟小来计划着将胶囊公寓当成表达他的某种愤慨与不满情绪的“阵地”时,住在另一个“胶囊”里的温娇已经萌生了退意,“如果坚持一段时间还找不到工作,我就彻底死心回天津做城管去,也住不长的。” 温娇说,家乡跟北京是不同的,家乡是一个特别安逸的城市。“我在北京待的时间很久了,所以每次一回天津就觉得特别轻松,但一回北京就心里压抑。” 这个熙熙攘攘的城市,每一天都有许多揣着梦想的年轻人涌进来,许多人黯然离去。黄日新开发的“胶囊”并不是药方,只不过是这个城市的一粒缩影而已。 责任编辑:晓楠 |